王成也不知道周窈究竟是怎么回事,摇摇头,“她的事,你不用管了。”
“秦总自有安排。”
策划部经理一愣。
秦总安排?
……
晟世这边还算顺利,周窈却是诸事不顺,她找师傅想换把锁,钥匙自己收着,免得回头,哪个欠揍得又往她房间跑。
她想得简单,全然忘了现在是法治社会,没有身份证明,师傅根本就不敢开,“你房产证得给我看一下,或者把物业叫过来一趟。”
周窈倒是想啊。
但她不敢,这栋房子的业主是周海平,要是惊动物业那边,不用片刻,周海平立马就知道了,到时候她还换个毛的锁。
“看见那张全家福没?我真是这家的人,我从小在这儿长大的。”周窈费尽心思地证明自己的清白。
师傅固执己见,“不行,得按照流程来。”
无法,周窈只能放弃,“等下,我去给你拿房产证。”
她记得房产证和户口本都放在主卧,原本主卧是周海平夫妇两个在住,后来周鹏过来之后,主卧就归了他。
还好,周鹏没有锁门的习惯。
周窈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爱好,尤其对方还是她讨厌的那个人,进了主卧,她快刀斩乱麻,直奔保险柜。
果不其然,周鹏根本就没锁,柜门大咧咧地敞开着。
基本上周家重要的证件都在里面,房产证,户口本还有……当看到被压在下面的文件时,周窈顿了下,她伸手将东西拿出来。
是份保险,白纸黑字,已经签好名盖完章的意外保险。
投保人是周窈,受益人则是周鹏。
日期在三年前。
那时,周鹏被骗,给人做担保,结果对方跑了,留下一屁股债,追债的人找到周家,用他的小拇指威胁,逼迫周家父母偿还那笔两百多万的高利贷。
自从经商之后,周海平运气不错,赚了点小钱,但要想立刻拿出两百万的现金根本就不可能,周家父母无计可施,只能把主意打到周窈身上。
好在这唯一的女儿,所谓的赔钱货长得还算过得去。
三年前,周窈突然被通知自己马上就要结婚,还要嫁给一个根本就不认识,甚至跟她爸差不多大的男人时,她都没有多绝望,可此时……
她看着手里的保险单忽地笑了下。
“小姐,找到了没有?”师傅在外面催。
周窈粗鲁地用手背蹭了下眼睛,将保险单叠好,自己收了起来,拿着房产证出去了。
看见证件,师傅爽快地立刻带着人撬门换锁。
在此期间。
周窈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,她垂着眸,面无表情。
十几分钟后,师傅将新换的钥匙交给她,“工费两百,锁六十。”
周窈给他转钱。
她手里这些钱基本上都是结婚之前攒下来的,虽然不多,但一直没花,用来过渡两个月还算能撑得过去。
她付完钱,将人送走时,恰好碰到谢素萍他们回来了。
谢素萍警惕地质问,“那人干嘛的?你怎么随便带陌生人回来?”
“这是我家。”周窈没有过多理会,将人送走,拿着钥匙就要进屋。
刚转身,就听见周鹏说,“还能干嘛,女人想要赚钱靠得就不是那两招嘛,腿一张,钱就能拿到手,多容易。”
他说话难听不是一天两天。
谢素萍敷衍地训斥了句,“行了,那是你妹妹,说这个干嘛。”
不痛不痒,满是不以为然。
这就是她的家,生她养她的地方,本该是她遇到困难时的避风港,无路可走时的容身处。可实际上呢?
这里的人那般丑陋,那般虚伪,甚至恨不得让她去死。
周窈本该愤概,疯狂的,但她没有,她甚至感到麻木,她面无表情地调转脚步,朝厨房走去,过了会儿,拿着一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矿泉水,径直朝着周鹏走过去。
周鹏还在喋喋不休,念叨女人赚钱有多容易,他要是女人就好了。
因为背对着厨房那边,所以没看到周窈的表情。
谢素萍率先发现,她紧张地问,“窈窈,你这是要干嘛?”
“让某人清醒清醒。”周窈拧开瓶盖,矿泉水举得高高的,径直把周鹏从头浇到脚,瓶里的水都空了,她还用力地甩了两下,确定一点一滴都没剩,才满意又潇洒地把空瓶随手往旁边一扔。
她双手撑着沙发,倾身凑近周鹏耳边说,“你要真羡慕,那就去变性啊,现在科技那么发达,不过胯下二两肉直接切了就行,要是你嫌手术费太贵,我不介意亲自帮你……姐姐!”
周窈温柔地喊他姐姐。
把周鹏喊得不寒而栗,他甩着湿哒哒的头发,暴跳如雷,“周窈,你是不是有病?!”
“是啊!”周窈硬气地回击,“我神经病你不知道吗?我警告你,我不仅神经病,我还人格分裂,狂躁症,要是你敢惹我,我立马冲去厨房拿刀把你宰了,你信不信?!”
“反正就算我要死,我也要找个垫背的,想杀我骗保是吗?我呸,你这辈子都别想,我就是死了,把骨灰撒海里,我也不会让你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!”
周窈一直都是个擅于忍耐的人。
但不知道是不是对家人寄托的希望太大,她无法忍耐,只觉得怒火快要将整个人都燃烧,她明明没打算这么快爆发出来的。
但那些委屈,愤怒,还有失望,种种负面情绪快要将她淹没!
周窈抬着下巴,深吸了口气,直勾勾地看着他往后退,“这是我家,要是没有我,早在三年前,你们就要上街流浪了,所以,想赶我走,没门!”
“就算要离开,也是你们!”
这是她舍弃了婚姻换回来的安稳,她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一个人!
放完狠话。
周窈一点给他们反击的机会都没有,大步回房,砰得一声重重摔上门。
那声音巨响。
把外面的谢素萍都吓得抖了两下,她拍着胸口疑惑地问,“什么杀人骗保?她在说什么胡话,那可是犯法的。”
周鹏抽了几张纸巾,随意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,满不在意地说,“谁知道她在说什么,睡糊涂了吧。”
见他态度随意,原本还有些怀疑的谢素萍也就放下心来,抱怨道:“也不知道她天天哪来那么大的脾气,跟个霸王似的,一回家就撒泼,要不愿意待在这儿,又没人求着她回来,嫁个有钱人就了不起了?家里人都得让着她。”